耕雲導師 禪學講話

保任此心 絕不相賺

耕雲導師 一九八四年春節講於台北市


  每個人的生命原本是圓滿的,其所以不圓滿,是因為妄起無明,認假為真,喪失主宰,障蔽本明,陷於愚蠢而迷失了真實原本的自己。當人迷失了真我以後,幾十年的人生,便形同無舵之舟,活得萬般無奈,活得很苦。

  古往今來,多少修行的人投入一生的精力,投入短暫的人生,卻未必能夠修行成功,這主要因為有個基本的觀念沒有弄清楚,那就是「解」與「行」──也即是「理解」與「實踐」的問題。

一、知之真切處就是行

  理解與實踐,在一般人來說,是個矛盾的問題,很少人能夠斬釘截鐵地認定「究竟該如何去做」才是正確。因為從理解入的人,當他理解到達極限(點),生命就會產生突變,說個「行」字,忒也多餘;只要能夠理解到達極限,而又能堅決肯定,全部接受成為生命的內涵,而不只是知識、見解,就是大事了畢。因為單是知識不僅不能拯救我們的生命,而且知道得越多,思想越混亂。「知」,對修行的人來說,善於運用它,它是個工具;如果不善於運用它,它就是你的主人,就會反過來操縱你、支使你。

  我們為什麼會感覺不自在?就是因為理智和思想擺不平,觀念的結打不開。思想的素材是什麼?就是前塵緣影,就是根、塵相對時所吸收的塵垢,一如電腦裝填資料,所以說人腦類似電腦。一般人一生都被電腦操縱、支使,所以活得很苦。

  王陽明說「知之真切處就是行」,知(解)到達極限就是「行」了。但是很多人終其一生求解(知),也很難到達極限,饒是皓首窮經,到死依然漆桶一個;就像乘坐公車,來回兜圈子,兜來兜去總是跳不出這個範圍。

  「解」不是件壞事,但是一定要解極。很多人解了一輩子的經,既沒有解極,也沒有實踐,最後就難免要落空了。

  也有些人不求解(知)、只重「行」。行有二種:一種是盲行,不足取法;一種是勝行。所謂勝行,即是從師父那裏得到了心傳,心傳就是傳心,因而了知諸佛、菩薩的心態,也無非就是如此,便不再馳求知解,而只是珍惜、保持住這種安祥的心態。

  真理是原本如此的、普遍存在的。

  真理是原本如此的,只能發現,不能創造。既然如此,復得本來的心以後,何須更求知解?只須保任此心,鐵定「就路還鄉」,更有何事?這樣去「行」的人,便是上根大智、是最具備福慧的人,因他能行起解消,當人契入「實際理地」的剎那,所有一切閒知解,當下都會消失,所以「行」起解消。

  古人也說「莫將閒學解,埋沒祖師心」,祖師心即是「本心」。如果摻入相對的知識,就產生分別、比較,就背離、退失了「不二法門」。

  「解」與「行」──理解與實踐,是學佛法的重大根本課題,如果不在這裏抉擇而下個決心,就無從著手修行。

  修行的人如果不遵從明師的指導,只是照著自己所理解的揣摩著去做,很可能會做錯了,否則的話,那些閉關、閱藏、研究經論的修行人都應該成功了,但事實上不然。

  正法,絕不是小根小智的人所能理解的。

  正法,連哲學家都無法理解。

  哲學家停留在一個思想、認知的模式上,他們研究「宇宙是什麼?」、「宇宙的法則是什麼?」、「如何肯定這樣的認知是正確的?」、「既然肯定了認知,人生的價值、理念又是什麼?」這不是本體論、宇宙論、方法論和人生論嗎?每一派的哲學家都有一套理論,但是每一派哲學家都無法從他那一套理論中完成自我心靈的解脫。真理是普遍存在的,到處都是真理,既然無所而非真理,那你就是真理,問題是「真理是原本如此的,你是否已恢復到生命的本來面目呢?」顯然未能。

  人,從生理上來說,是由精子、卵子的結合而成胎,由中陰入胎,把前世的業帶來這一生的肉體,縱使是菩薩也有「隔陰之迷」,陰即五陰(色受想行識)。當菩薩進入了色受想行識而又執著這個是我的時候,菩薩的宿命便不通了。菩薩尚有隔陰之迷,一般眾生更可想而知了。

  我們修行,雖然不可以謬執某一派哲學就是真理,但有些哲學家求知的概念是很正確的。所有的哲學家都先問:「宇宙是什麼?存在是什麼?」佛法則不說:「宇宙是什麼?」所謂時間、空間也都不過是分別心的產物,如果離開分別,本心上原本沒有這些東西。

  修學佛法不可有偷心、機心。

  修學佛法在根本上要弄清楚「解」、「行」的關係,要肯決自己修行的方向,是從「理」入?抑或是從「行」入?而且要死掉偷心。什麼是偷心?以惡小而為之,自我原諒,還說是小事、不要緊……。

  孟子說:「有個人每天偷鄰家一隻雞,有人勸他說:『這不是一件好事』,他說:『好吧,我今年照偷,明年再停止……』」這就是偷心。你認為不對,就應該立刻不為,不要「以待來年而後已」,不可以這樣。

  學佛法偷心不死,自己原諒自己,自己姑息自己,這叫「因循」,把大好時光都浪費掉。我時常講:「最會原諒自己的人,最得不到別人的原諒和佛天的寬恕;最肯責備自己的人,最容易免受人群的責難和惡果的懲罰。」人要責備自己,不要習於原諒自己,原諒和無視自己的小過,就叫偷心,有一點點偷心便會產生通向解脫的「電阻」,便與佛法不相應。

  其次,不要有機心,機心就是用心機──逞一些狡獪,用一點手段,修學佛法是不可以這樣的。學佛法要具有詩人的氣質,讓人生充滿詩情畫意,揚棄庸俗的見解。假如學佛法連文學家、藝術家的氣質都沒有,會有兩個不好的結果:

  第一,流為功利主義、市儈主義。不少人認為「印一部經,有一部經的福報;念一句佛,有一句佛的功德」,這樣不好。先聖先賢留下來的榜樣是「我不入地獄,誰入地獄?」他不怕入地獄、不惜入地獄,他只是以真理為生命,地獄如果沒有真理,真理就不具普遍性,實際上真理遍一切處,所以不要怕入地獄,不要讓自己變成市儈,變成個人功利主義者。

  第二,枯燥、寂寞。假如修行而不以寂寞、淡泊為享受,就會感到枯燥、無聊、活得無奈而無法修行。

  決心修行,一定要先把「解」與「行」弄清楚,是從解入?抑或從行入?

  這是兩條路。我告訴各位,從「解入」極難,憑我們中、下根器的智商,窮一生之精力,也沒有辦法窮溯到「理」與「事」的源頭。所以,不如從「行」起步,比較容易而可靠。也即是把師父傳給你的心態,視為自己的生命,珍視拱奉,保任不失,以「暫時不在,如同死人」時時警惕,不可須臾離,久之「功到自然成」。

  人們常以「蠅營狗茍」這句輕蔑的言語來形容那些素質低劣、失去生活尊嚴的人,而我們人的生活,自以為高雅、高尚、有理想、有秩序,但是比人高一層的天界來看人類,人活得既骯髒、又窩囊,生活對人像似一種懲罰,蠅營狗茍,活得很苦、很累、很無奈。

二、若能轉物,即同如來

  只有開悟了的人,才能夠既存在又超越,才不會讓自己的靈魂沉澱到現象中的泥淖裏。我們修行要「上報四重恩」,光靠嘴講是沒有用的,一定要「確認真實」、「肯定真我」;肯定真實的自己,就是肯定萬事萬物的真實。《證道歌》說「證實相」,不是從外在開始,而是從自心開始。當你肯定了自己的真我時,同時也便知道了宇宙的實相是什麼,因為「自他不二」、「物我一如」,真理沒有兩個。

  當你「肯定了自己的真我」、「保持自己本來的心」、「護持住自己本來的面目」,借用《中庸》上一句話,便是「贊天地之化育,而與天地參」,你所散播出來的無垢清淨光,便可調和、淨化社會的靈氣,就已經對眾生付出了實際的貢獻了。

  我曾說過:「我們台灣從南到北,如果有三十位大菩薩,台灣就不會有災難,就沒有瘟疫流行,有颱風也只會送來些雨水,而不會造成大的災害。」所以說「若能轉物,即同如來」,你若能用你如其本來的真我,把周遭的大自然同化掉,就是「如來」,就是「上報四重恩」。如果不能,仍須精進。

  禪宗有兩句饒有義趣的話:一是「實際理地」,二是「本地風光」。「實際理地」是證入「至理」。禪不否定知解,但要到達理的極致,理解到最原本、最根本、最真實處,才算到家,而不是藉著分別心去「想」,分別心的產物只是觀念遊戲。當你理解到宇宙的真實,證入「實際理地」時,自然就會享受到「本地風光」。「本地風光」是法界心的感受,是剎那不離「自知自覺」,是一種至純、至真的心態。

  從「行入」比從「理入」要快。當師父把他的心傳給你時,你會清清楚楚地感覺到「聽別人講話,聽得很清楚,但只是左耳進、右耳出」,當他不講話的時候,你向心裏覓,也找不到一絲妄想,借用古人一句詩,活得全像「事如春夢了無痕」,擁有這種心態,才是「還得本心」。「本心」保任久了,就會「積厚流光」,何以知道?因為你會清清楚楚地感到「心燈燃起」。人到了秒秒發光、發熱的時候,就臻於「不退轉」而證得生命的解脫了。

  「學正法從行入」比較穩妥可靠。

  學正法,第一是「解」與「行」,第二是「法的人格化」。什麼是「法的人格化」?「一切佛法,自心本有……」,當你行到極點,自然就會理解。就像《牧牛圖》一樣,從得牛、牧牛、人牛合一到無牛可牧,亦無牧牛者,能所不二。所以由「行入」比較穩妥可靠,這是立竿見影的事,一兩年就OK,不需要多久。

  從「行入」就是保任安祥心態,初學保任不住時就唸《金剛經》。六祖曾讚歎《金剛經》說:「受持此經,一定見性。」台南有個小女孩,僅小學畢業,唸《金剛經》久了,隨便講出幾句話,意境非常高超。所以我們對比之下,要有信心。古人說:「一切佛法,自心本有,將心外求,捨父逃走。」所有的佛法,自己心裏都有,而且還是完全沒有錯誤的原版本。

  認真保任安祥心態,心地就會晝夜二十四小時發光。正法非常難遇,雖然過去高僧、大德很多,要想遇到正法,並不是件容易的事,各位要知珍惜、要矢志力行保任。「行起解消」,又叫「行起解亡」,當下便是個無事、無為、無心閒道人,覓一毫念頭都不可得。

  修行中最難的事,是「當你一個人沒有事做的時候,想找點事做」,就這點難。你若熬過這一關,就很快了,那就是要安於寂寞,以寂寞為享受。平常忙碌時,希望有個清淨的環境,很渴望清淨,當清淨來了時,卻又消受不了,覺得這個心無處擺放,於是便想給那個人寫個信,又想打個電話給朋友聊聊,或者翻本書看看……,完全忘記了修行,徹底辜負了清閒。學佛法要甘於平淡,甘於平淡這句話非常重要,在平淡中還要能夠安心,這叫「自在」;假如你一個人「在」的時候受不了,你這個人便永遠得不到自在了。

  修行,不論你修得如何好,既然活在塵世,還只是「有餘涅槃」,對生命產生大覺醒就是佛,這事無須謙虛,但是有了這個肉體,餓了得吃,冷了須穿……,所以要過正常人的生活;你可以吃飯、穿衣服,也可以修飾一番,但是不可以妄想,做任何事都要保持「有心無念」的狀態:

  「有心」,就是「歷歷明明,清清楚楚。」

  「無念」,就是「絕無分別、執著,沒有聯想……。」

  日常生活中能做到這一點,修行而到達圓滿就很快了。

三、禪者的心路歷程

  以下我們談談禪者的心路歷程:

  禪者的心路歷程,可以分為五個階段:

  (一)迷

  什麼叫做「迷」呢?就是為了生活忙忙碌碌,一天到晚交際應酬,人家要我們笑,我們不能哭;人家叫我們哭,卻沒有眼淚可流。至於「我」是誰?為何而忙?生從何來?死往何處去?卻不曾在意,渾然不覺。像這樣毫不自主地過日子,而且把幾十年的無常歲月人生看成永恆,這就是「迷」。

  (二)悟迷

  什麼叫做「悟迷」呢?自己忽然領悟到「自己是在迷失中」,自己省悟了「自己是個迷失者」,還沒有找到一個真正可以安身立命的處所,還沒有找到「迷失了的真正自己」,於是,他便去找,去修……。

  (三)迷悟

  有很多人修行,修、修……修到摩訶般若出頭,卻不知道這就是悟,因為沒有師父給他印證,他只是一個勁兒地找悟,悟來了,也不知道這就是悟,而當面錯過,於是他又迷了,迷到悟裏了。

  (四)悟悟

  一如香嚴擊竹,虛雲老和尚倒茶燙到手。還有一個法師去種田,手持鋤頭擊打一個大土塊,一鋤頭下去把土塊打碎,他悟了「原來如此」,我所追求的就是這,這叫「悟悟」。

  剛剛悟了的人,都有些癡癡呆呆地,適應久了自然會靈光,不再癡呆了。有些人會一直瘋瘋顛顛下去;癡癡呆呆是個過程,瘋瘋顛顛不足為法。

  (五)正行(修)

  當人自肯、開悟時,在生活上依然還保有過去的慣性,那就要去修。「不悟而修」是盲修、妄作,根本還沒見到道路,怎樣走呢?所以修行不是「修而致悟」,而是「悟後起修」,「悟後起修」才是「正修」,又叫「正行」。

  「悟後起修」如何修?要徹底無為,要泯除一切的妄念。一般人不知道般若的偉大,本心就是般若。當我們獲得本心,知道自己已經悟了的時候,我們的肚子餓了仍得吃飯吧!當你看到一個過去的仇人會心生不愉快;看到一位漂亮的小姐,心裏還會起聯想……;像這樣,就要修。如果你不修,你悟了,也是白悟,就辜負這「大事因緣」了。所以有不少人「悟後迷」,又失落了無價之寶。

  修,其實不須要修,而是要切切實實認清真假,心不為外界所污染,活在責任、義務裏,做自己所應該做的事,盡到做人的本分──「為人父,止於慈;為人子,止於孝……」;平常一念之起,要清清楚楚,不忽略任何一念。修行到這個時候,每個念頭自然會清楚,為什麼會那麼清楚呢?因為平常都是無念的。

  修到「那伽大定」,常常都是「有心無念」的。《中庸》上說「至誠可以前知」,誠,是純一不二的情感,純一不二就是到了最純、最純的時候,任何大事都可以事先知道。

四、捨離執著,保任此心

  各位了解了「解與行」的關係,瞭解了禪者的心路歷程,就應該肯定「真實的自我」,要揚棄那些閒知解。我們一生壞在知道得太多,再增加些廢知識,豈不被埋葬得更深?

  各位不必再懷疑、尋覓什麼了,從生到死最真實的就是「保任此心」。如果還有個道理堅持不肯捨,就是「法執」;還有個習慣丟不掉,那就是「事障」;如果你仍然喜歡他人讚揚、愛面子,顯然「我執」還未除。學正法的出發點,應該是只求心安無愧,並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如何。如果還計較別人對自己的看法、批評,而不重視自己是否心安,這個人的「我執」還在。修行人只問自己是否心安,別人對我看法如何,那不過小事一件。事實上人命不會那麼微賤,那一個人若是把自己的生命的意義和價值建立在少數人的主觀、偏見的好惡之上,這個人未免太作賤自己、太看不起自己了!你對我如何?那是你的事,我不會介意,若是你無理由地不喜歡我,也幸好你不是我太太,我們用不著辦離婚手續,你活你的,我活我的,所以大家不要太計較面子和虛榮。你看,你由劫至劫「頭出頭沒」,如天文數字,你那些面子都在那裏呢?與真正的自己又有什麼關係?

  在這個世界上,有人要錢、不要臉,有人要錢、不要命,也有人要今天、不管明天,要無常、不求永恆,我們修行人只重視自己的慧命,鎔鑄自己的法身,要把捉住自己生命的永恆。

  跟各位從認識到現在,所說的只有兩個字:「佛法」。佛法者,成佛的方法也。只要方法對了,就能打開你的心扉,取得自己的家珍──無盡寶藏,「歸無所得」,家珍原本就是自己的,你另外得到了什麼?

  參禪,古往今來曾有很多人參話頭、參公案,然而最好的話頭無過於《六祖壇經》上的第一公案──「不思善、不思惡,那個是明上座的本來面目?」只要真參,很容易上路,當你空閒時就提起這個話頭,久久一定有豁然的一天。其他的話頭很多,如「念佛是誰?」「萬法歸一,一歸何處?」……,不容易相應。如二祖見初祖的對話:「你來找我幹什麼?」「弟子心不安,祈求師父為我安心。」「把心拿來,我與你安。」「我卻找不到它。」「既然找不到,我已經給你安好了。」這話很妙,他的弦外之音即在「求心安」,必須是「無心」,「無心」自然安,「有心」不得安。「心」與「念」相通,「有念」心不安,到了「無念」的時候,心自然會安。讀古人公案,自己如果沒有開悟,很難看得懂。古人的公案沒有什麼奇特、神奇,不如自己品嚐自心的安祥覺受,那種味道才最可貴、最真實。但肯保任此心安祥,老朽絕不相賺,當來必定成佛,事情就這麼簡單。

  開悟有粗有細,粗者還會退轉,一大意就退轉,細的就不再退了。不退轉,就是有了一定的結果,就是「果位菩薩」。

  各位保任此心,要把它當作唯一的興趣,而不是興趣之一。過年,我不贊成你們打麻將、玩牌、下棋……,並不是說那些東西都是大逆不道,消遣嘛,也無可厚非,但是你興趣多了,便不能制心一處。當你感到枯燥、疲倦時,就唱《自性歌》,調和一下心情。當你修行到某種境界以後,就不會有枯燥感,也不會感到寂寞了,內心會不斷湧出安祥的覺受,那是一種極為美好的「春的氣息」。當你獲得此種「無上法樂」以後,就永不退失了。

  在座各位此刻的心態,都已「進入狀況」了,這即是「生命的原態」,這就是「生命的永恆相」,這個心態就是經上所說的「如幻三摩地,彈指超無學」,在感覺上似真似幻,能進入這種心態的人,終會有大事了畢的一天。

  雖然保任的階段,六根遲鈍,當你一旦開悟,就會六根猛利,而越來越鋒利了。六根遲鈍名「凡心大死」,六根鋒利是「法身大活」,也只有能忍耐得酷寒的冬眠,然後才會有美好春天的到來。修行人「不經一番寒徹骨」,又「怎得梅花撲鼻香」呢?

  學佛法就是要修正偏去的個性,以保任這種極難得的心態,此後沒有事情時會感到安祥,有事情、在工作時,既不會感到厭煩,也不會失去安祥,這就是「隨緣不變」、「安分守己」。

  這樣修,才是真修;不這樣修,名為妄作。珍重!